世界日和

田野花开

新知周记23 家电“焕”新

0624-0630

生活

老丁来沪的一周。其旧友在上海动手术,本想主动帮助轮流看护,未料防疫政策极严,仅允许固定一名亲属。于是老丁得闲,美名其曰“特地陪我过端午”。

事实上也没有真闲着。不知道是因为老丁的“金手”,还是本就气数已尽,据说购于2001年的洗衣机终于罢工。老丁和我先是忙活找维修,在师傅迟迟不上门之后,一气之下决定换台机器。接连几日,回收、送货、安装的师傅依次上门,冷清的屋子难得热闹。趁着京东家电清洗服务,两台多年未拆的空调也得到了一次彻底净化。托不久住久用的福,还被师傅表扬了一句“你家这不算脏”。

这周的另一个好消息是,通过闲鱼买到了沪江西语的网课视频。老实说,买卖录屏终究都是侵权,但动辄数千的课程定价,作为网课难道不显得过高么?

阅读

《北冥有鱼:人类学家的田野故事》

几年前,《北冥有鱼:人类学家的田野故事》作为新书发布时,我不由得欣喜——终于看到本土的人类学家们抱团出动,讲讲田调背后的故事了(“75位人类学家的98篇田野故事”)。书名“北冥有鱼”也深得我心。根据郑少雄老师在序言中的解释,文化恰可用“北冥之鱼”作类比:

一则广大无匹,“不知其几千里”;二则形象善变,“化而为鸟”;三则空间易移,“将徙于南冥”。可以说,每一种文化都是善做逍遥游的鲲鹏,要把握它真实、完整的面貌殊非易事,故而改为现名。

最近看到CUHK的《人类学好嘢》(下周阅读)出版,似乎属于同一结构类型,自然想起这本尚未有机会翻阅的《北冥有鱼》。然而,在常常难以为继的阅读中,我反反复复问自己:人类学家的随笔可以如此敷衍吗?

不算厚重的小书塞入了98篇涉及不同田野、课题的文章,你大概可以想象平均的篇幅有多短。而这样的篇幅,很多时候连交代背景都不够,偏偏作者还要跳跃上升,抒发学术感慨,让人毫无共鸣可言。简介中的“短小精悍”一词,想来只顾及了“短小”与“悍”——蛮横地让读者通过千字文(有些只是“百字文”)理解作者。

或许我可以相信,这些作者在田野身经百战,手握大把令人惊诧的真实,是有趣的人做着有趣的事,但呈现出来的文字,未免太过天然,以至于松散而无趣。作为经常被要求删节段落的码字者,我也忍不住怀疑这源于策划、“初衷”。若诚然如此,恐怕策划者高估了受众的共情力。

所幸仍有一些叙述完整的较长篇目,能给人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包括:

《人类学家拿什么跟对谈者交换》蔡华,在日内瓦对WTO的人类学研究远远不同于自然村落。

《讨价还价》吕晓宇,田野地点是加纳,展现了“讨价还价”的另一种意义。

《生命长河里渐渐趋于同一的关系》鲍江,叶青村纳西人如何看待物品与所属者之间的关系。

《还俗者的自白》陈乃华,很特殊的一篇,自我剖析不易,还俗的经历又颇为难得。写作亦很诚恳。

《绝域苍茫塔吉克》吴乔,塔吉克人的豪迈自在,足以令外来研究者心生敬佩。

另外,意外地在书中发现了老师陈如珍的《厕所》和微博好友章邵增的《时空穿越》(即这篇巴西行记之一),平心而论,亦是良作。

不过我仍然好奇,尽管98篇故事的田野地点一如简介覆盖全球,包括亚洲、非洲、欧洲、南美、北美,乃至北极圈,但如果整理城乡比例,乡郊的村落仍然占据多数。若以中国为例,许多田野仍发生在云贵川的少数民族村落。这与我在CU的感受很不一样,后者无论师生,着眼点反而多在城市(即使是城市中的乡村型/底层群体)。

这让我开始期待《人类学好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