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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花开

21 北碧印象

系列目录:重返夏天的旅程(泰国/老挝)

11月5日,周日,曼谷-北碧

北碧府位于泰国中西部,首府即北碧(กาญจนบุรี,Kanchanaburi)。虽然以桂河大桥闻名,但从许多旅行者的反馈来看,似乎除了二战纪念物,也就是一座看点有限的普通城镇。因此行前计划时,我只将北碧视为曼谷周边不能免俗的打卡地,而平日几乎不离曼谷的友人Z也欣然加入了这趟短途小旅行。

事后想来,可能正是降低了期待值,北碧才会成为此行的惊喜。

曼谷出发

【交通方案参考】

北碧算是比较热门的曼谷周边目的地,据说考山路就能拼到mini van。

支持网购的大巴车通常从西郊的Bangkok Bus Terminal Southern (Sai Tai Mai)出发;曼谷中央火车站附近的Mochit Van Terminal也有班次频繁的mini van。车程2.5~3小时,车费根据距离110~130b不等。

直达火车从曼谷昭披耶河西岸的吞武里站(Thon Buri)开出,途经佛统、北碧,终点抵达Nam Tok;到北碧的车程同样2.5~3小时(晚点严重时或需3.5小时)。车费方面,原本火车是相当便宜的(参考曼谷到大城),但这趟列车由于观光客较多,实行外国人一票制(无论曼谷到北碧、曼谷到终点、北碧到终点……都是100b)。火车为慢车(local train),不支持网购,泰国铁路官网也不显示车次和时刻,可参考google map的列车时间,但或有出入(我当天的票面出发时间为7:45)。

考虑到不同方案的车资和耗时相近,我最终选择了火车去、汽车回。

与Z一同从她的公寓打车前往吞武里站,偶遇一位对中国颇有了解的司机,得知我们在旅行,竟用汉语拼凑出了一句“泰国欢迎你”。他的女儿正在哈尔滨念大学最后一学期,专业医药(pharmacy),还谈了个中国男人。目前找了份实习,工资是在泰国的两倍。看得出,他对女儿这条中国求学路十分满意。抵达火车站后,这位好客的父亲还免去了3b零头,笑着与我们挥手告别。

不过吞武里站的规模实在有些令我惊讶。本以为始发站至少是个有候车厅的中等车站,没想到直接由几条窄窄的站台组成,间设两个售票窗口。倒是车站对面的市场非常大,肉菜丰富,靠近马路的早点摊冒着热气。可惜当时的自己正在因为误触grab打车无法取消进行中的行程而焦急沟通,没能好好逛一逛市场。

骑行北碧

虽然火车最终延误了20分钟,但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大部分旅行者直接前往终点,以穿越最出名的一段崖壁铁路,因此在北碧下车的人并不多,接站的双条车也寥寥无几。

北碧市区沿桂河呈西北-东南延展。火车站位于北部,周边有几个游客常常打卡的景点,如泰缅铁路博物馆、二战盟军墓园等,还有一个较大的夜市JJ Night Market Kanchanaburi(通常16:30之后出摊)。但更受本地人欢迎的闹市区似乎仍是中部的钟楼(Clock Tower Kanchanaburi Town)周边(汽车站至skywalk)——北碧唯一的蜜雪冰城*1门店也开在这里。另外,北碧城市南拓的痕迹也非常明显。麦当劳和莲花超市都选址于老城以南,许多省级行政机关也集中在南郊。

在民宿附近的麦当劳(第一次尝试泰国M记,居然有泰式甜辣酱)快速解决午餐之后,我们就骑着租来的自行车(日租金 自行车/摩托车 50b/250b)朝着桂河大桥一路向北。

废弃军工厂

老城南部的景点较少,唯一常有游客到访的就是The JEATH War Museum Kanchanaburi,我们路过时正巧有一辆突突车载着几位西方人抵达。它原本也在我的待访清单上,但在曼谷旅舍听了其他旅人的观后感(据说仅一个规模极小的半开放展厅),就决定跳过。(不过,我还是停车到门口拍了张照,没想到由此被突突车司机记住,当天晚些时候在等红灯时偶遇,司机主动say hi,还热情地为我们指路。)

比起这座博物馆,更吸引我的是它斜对角的一座军工厂,在地图上显示为โรงงานกระดาษไทยกาญจนบุรี。远远望去,几栋颇有些粗野主义风格的水泥厂房孤零零地伫立于旷野。虽然没有查到开放信息,但凭借多年调研练就的厚脸皮,我拉着朋友越过半锁的铁门,走一步看一步。果不其然,在这片无人之境,我们立刻被工作人员发现:一位小个子的男士先是喊了些什么,见我们无动于衷、进退两难,大概猜到是言语不通的外国人,便匆忙小跑而来。我做好了被轰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笑着用英语打招呼,告诉我们走错了路,正门在对面(靠近北碧纵贯南北的主干道Sangchuto Rd)——这里免费开放参观,只是需要先去正门登记。

尽管这位工作人员会的英语不多,但在带路的同时,他仍然非常努力地试图向我们说明这些废弃建筑的背景。他遥指着厂房屋顶的图标,口中重复“army”,一脸自豪的神态。我事后检索泰国新闻,才大概弄明白,这里曾是作为国防部工程的泰国国家印钞厂。建筑由德国技术人员参与设计,因而线条简约明快,布局突出实用主义。今年5月,曼谷BTS集团还买下了这块土地的产权,兴许未来会开发为泰国首个工业博物馆(此前试水举办过类似古迹开放日的活动)。

真正走了进来才发现并非人迹罕至(也可能是周末的缘故),还是遇见了几组三三两两围着建筑打量的好奇游客,尽管几乎清一色是泰国人。有位穿着2013-2023的十周年纪念衫的大哥似乎选到了个不错的拍摄角度,见我拿着相机还招呼我过去,可惜开口发现是个老外,只能手舞足蹈着比划,十分可爱。

泰国皇家军队徽章
北碧城门

继续向北就差不多进入了老城中心。一座插着国旗、墙面斑驳的低矮城门与两段红砖城墙出现,令我们十分惊喜。一旁的说明牌表示,北碧城兴建于拉玛三世时期(1831),选址于两河交汇处的Pak Praek地区(这应该也是城门前街道Pakprak Rd“北碧街”的名字由来),外围的长方形城墙长480米、宽210米。而这段城墙,1935年还被指定为了国家古迹。

城门后是宽达六车道的马路,但中央立有地位崇高的城隍庙“city pillar”,正前方仅供朝拜,也自然而然成了停车带。这条马路向东延伸,直走即是北碧汽车站。

Skywalk

我们在这一带还意外地发现了标识清晰的自行车道和以死亡铁路为主题的涂鸦壁画,可见北碧在旅游促进方面足是下了一番功夫。沿着自行车道下坡,就能轻松抵达波光粼粼的桂河河畔。自然风光自是赏心悦目,但第一时间夺走注意力的,无疑是走在潮流尖端的高空玻璃观景台Skywalk(结合在清莱湄公河边的观景台来看,这类skywalk恐怕是泰国当下旅游界的一股热潮)。

根据新闻,北碧这座观景台于2022年正式开业迎宾,12米高,150米长。从游客类型来看,这里的泰国人占比远超过西方人热衷的桂河大桥。购票(非常良心的60b)、寄存、穿鞋套三部曲之后,步行登上四楼(有电梯但不运行),就能俯瞰这片孕育北碧的河口,远眺山中的巨大白色佛像。只不过,由于一端采用悬臂结构,伸出的观景台写明仅容纳10人——事实上,我一个人站在上面时都能感到风吹过时的晃动,实在忍不住为工程质量捏一把汗。

Skywalk下方是宜人的亲水公园,傍晚再次路过时,这里聚集了不少市民健身,路边也多了美味的小吃摊。

顺便一提,公园内和附近的丁字路口都有鱼雕像,而北碧全城各处的路牌、灯柱上也总能见到鱼的形象。据说这与当地特产的一种鱼(ปลายี่สก/yisok,中文wiki译为“穗须原鲤”)有关,民间也有流传“没吃过Yisok等于没来过北碧”的说法。

“北碧小天坛”:庆寿寺

如果用当下最流行的类比法来包装北碧景点,我估摸这间庆寿寺绝对能在中国游客群中火一把。正门*2紧邻华侨公立学校(โรงเรียนถาวรวิทยา),立有牌坊“敕賜慶壽寺”(วัดถาวรวราราม)。内部环境清幽,即使不参拜寺庙,也可当作一处河畔公园。塔殿确有几分天坛姿态,但用色比天坛粉艳得多。

不过有趣的是——在观察牌坊时也可以发现一行越南语“Chùa Khánh Thọ”(大约是“庆寿塔”之意)——这间寺庙的背景似乎与越南人民更加密切。根据一篇Chiangmaipress的报道,该寺被认为是北碧首个越南寺庙,拥有百余年的历史(但仿自中国天坛的圆形塔丘是上世纪末的成果)。

桂河大桥

我们在傍晚的一场大雨前赶到了桂河大桥。相比起城内,最后通往桂河大桥的一段道路就显得无趣了许多。它就像是拉成带状的考山路街区,一路上只有旅馆餐馆租车行修理店,全然为了游客而生,也愈发证明了桂河大桥在北碧众景点中首屈一指的吸引力。

大桥周边是非常成熟的景区配套设施,连锁便利店、精致型餐厅、纪念品商店等一应俱全。可惜大桥本身能够提供的娱乐项目不多:一是随人流过桥,二是等待火车经过时拍照。桥下有船家做生意,提供更“深入”的桂河探索之旅(线路大同小异,都会前往几个固定的河边寺庙、军人墓地等)。我们参观了附近的World War II Museum and Gallery(门票50b),虽是私人博物馆,规模倒是相当惊人,参观动线也安排妥当。各式藏品中甚至有一段与桂河大桥同期建造的木桥*3的残构,十分难得。另外,由于博物馆创办者是泰国华裔,特别设了一间融合中泰艺术的佛殿兼展厅。

*1:寻找非一二线城市的热门商业地段时,蜜雪冰城真是我屡试不爽的判断标准。

*2:为什么要提正门?因为大桥下方的侧门有几条凶狠的看门狗,逼得我们骑车仓皇逃离。

*3:大桥修建时是先修了一座平行的木桥,后完成钢筋大桥。